无题】
#这是一个想法。所以私设非常多。
#任温,ooc属于我。
血染黄沙月染草,夜冷黄沙鬼守尸。
几根木架子堪堪从塌了一半的祭坛残骸上支出来,断面狰狞,森然锯齿像是古书上所记载的异兽的牙。夜风悠悠,带着破布衣角断发草叶等等目及范围内所有跟柔软挂的上钩的东西,颤巍巍地随之飘荡。
使剑的人手上会留有剑气,但这次也留了血。——他心急了。
轮回初成,整个巫教便成了天然的试剑石。
蓝衣书生羽扇纶巾,讲着多年未曾出口过的语言异常自然地踏入一个族群的领地,举手翻腕间是人们熟悉又陌生的草与虫。平静祥和,有如回家一般。
然后便是自地下骤然暴起的剑林,树木生长所需的数十年在几秒钟之内已然完成。迅速?迅速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状态。
那静水深流呢?平静之下的激流在水面上不加预警地涌现,击起千层浪。不,他的怒气——或者说变相的愉悦?已经压制不住了。剑林中的每一棵“树”,形态各异,长短不一。却相同地撕裂空气,然后浸染上红色的血。液体散发着铁锈味,滴滴答答,然后顺着淌进平实黄土。之后那些凝成实体的剑气开始消散,肉体坠地和建筑坍塌发出意料中的巨响。
然后是雾。书生闲庭信步,挥手召唤出幽蓝或深紫的蝶。蝴蝶虽小,亦可致风暴。逆风盘桓而上的狂蝶蚕食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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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云斋窗外淫雨霏霏,天色阴沉。是个睡觉的好日子。
那便睡吧。
神蛊温皇做了个梦。
梦见了什么?
梦见一个孩子。
孩子?多大的孩子?
约莫是凤蝶刚被捡回来的时候那么大吧。小小的,瘦弱。那个地方在苗疆挺偏的,正应了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的老话。
他什么样?
看不清。他的脸一片模糊,但悲伤却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在哭么?
不清楚。但是他在向前跑。一直跑。仿佛不跑死不罢休一样。
….
天边隐隐传来一声雷。风贴着木格窗子的边缝儿溜进来,扬起薄纱帘。窗棂上是深浅不一的斑驳,今夏雨水大,泅的斑斑点点全是湿。已经失去记忆的少女样子的凤蝶走进来,轻慢轻慢拉上了帘子。鎏金炉里换了浅淡的香,青瓷杯子里面也续了雨前的茶。
女孩子退出去。
而梦里的男孩子——
——梦里的男孩子穿着麻布衣裳,梦里也是雨天。
最开始的雨与山林间的雾气无异,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满眼间都是氤氲的水汽,水汽滋润植物生长,山野镀上喑哑的绿。绿、铜制的祭器在铸造时参进了其他金属,于是原本的暗红变得灿如黄金。虚假,却带来欣欣向荣的繁盛。
耐不住年岁,“黄金”的边缘不知何时也爬上了不属于金子的铜锈。他看见了,于是悄悄地擦去。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祭器里会放虫,成群成群形态各异的虫子被一股脑丢进去。然后扣上盖子,没有氧气,没有食物,也没有雨。
等到数年之后,盖子被揭开。展示在人们眼前的,是希望或者、是与希望等价的失望。到那时,面色绝望的人群就会一拥而上,将打开盖子的“神选之人”撕碎。当“神选之人”的鲜血清洗掉祭器里残存的失望之后,祈祷护佑的神的子民便会双膝及地,虔诚而又虔诚地再一次以相同但是更猛烈的生物充满这个如同金子铸造的器皿里。盖子隔绝空气,雨水。将人们的希望和里面的东西暂时或者永远地隔绝在两个世界。
后来那玩意总算是生出了些什么。
骤然间大雨倾盆。
孩子拿起刀,割下了父亲的头。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神赐”被染血的刀锋挑出,在因庆祝而燃起的篝火里连灰都没剩下。
他跑了。汗水混着脸上的雨水落下来。雨雾转成了雨丝,而后是雨点。
皮肤上的血迹被冲刷殆尽,但是衣服上的却因为受了潮,面积进一步扩大。刀还在手里握着
牛骨磨成的刀柄开始发热。
窗外的雨亦被隔绝。
风烈了,袅袅烟气晃一晃。
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森林。树干是白色的,高矮长短不一。没有叶子。
他撞进那一片苍白。
苍白透体而过。或者说是他穿过了它们。
骨质刀柄的刀化成了一条蛇,蜿蜒盘曲。贴着手腕打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蛇融了进去。
可他却毫无察觉。
苍白的树生长在黄土上。黄土地上落了雨,烟尘就被豆大的雨珠子拍起来。
他看见远处有人。
人也是苍白的,站得像棵树。发髻在脑上束得很紧。
他下意识想要跑到那个人身前。所以跑了很远,以至于嗓子眼里都透出一股让人上瘾的腥甜味儿。
森林消失了。
最终站在白衣人的身后。
那个人很缓慢地转过身,递来一只手。面孔模糊。
他去捉那只手,捉住了。握得很紧,就像是要捏出血来似的。雨很大,可那个人身上却一尘不染。
天边隐隐传来一道雷。
当两只手松开的时候,男孩低下头,看见了满手血。
他在哭。
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
为什么。
….
高不可攀的人蹲下来,手心满是血。
那人看了一眼,然后用手背擦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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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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