うわ言

人如其名。

假如我横尸街头

#假如我横尸街头。
#灵感自和列表天使的对话。
#夏天了,凉快一点亦无不可。

黑色长靴踏雪而来,上面的搭扣也被冻的冰凉。平洁的路面被压出一个又一个鞋印,并没有被任何拖拽木制品的痕迹掩埋,抑无车辙。

——他是走着来的。
从市内偏僻的窄巷一隅,到繁盛的市中心,再出城,以至跨过整个伦敦,一步一步走过来。

真有闲心啊。开门的守夜老仆这样想到,而后被扑面而来的朔气冻了个哆嗦。在那仆人拢紧棉衣的当口,客人原本便被刻意放轻的鞋跟声也早就消失在大宅中。

Under Taker,本名无查,他让人们用他的职业作为有求待应时的称呼,而他也这样叫自己。

雪是很早以前就开始下了的。严寒难耐,他的客人也相应地多了起来。他们的肢体在这样的天气里变得更为僵硬,表情更加狰狞或者死板,Under Taker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用了很大力气和化妆品也没能完全地复原他们生前的样子。客人们涂过颜料的面部颜色就像伦敦的天一样,死板沉重的铅灰透着皮肤肌理的昏黄。

在收下零碎的钱币和并不好笑的笑话,说完今天最后一句“欢迎下次光临”后,他由外而内地关上了店门。落锁。

帽檐儿压得很低,再加上过长的刘海,视线难免被遮挡严重。
但这并不是问题。

苍白的皮肤包裹着约莫同样苍白的骨头。指节修长,隐隐透着下面青色的血管。这样的手擦过巷子石壁上的砖,收回来的时候满是灰泥。温度没高多少的身体融化了部分落在身上的冰凉。雪水濡湿了长袍长发,然后它们一起沉甸甸地垂下去。
逆光看,银色的头发有如来自远东的名贵丝绸。

他穿过空旷的街道,看见拉金车的马披着毛毯,蹄子不住地跺。口鼻喷出的白雾和车夫燃烧的烟草混合,飘忽盘旋,而后融进一片灯火通明。街角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颜色深暗的“墩子”,有些细看还有些起伏,而有些就只是个“墩子”而已。

喝喊声突出酒馆的木门,伴着乱糟糟的音乐。打碎的玻璃,尖笑,肢体的冲撞。门口还挂着已经残剩无几的红绿圣诞装饰品。

他走出死寂的城。

松枝载雪,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灰矮的石碑排列规整。前面摆放的百合花也被冻成了冰封素洁,像是昂贵的易碎品。老鸦过,不曾停留。

原是另一片活跃的死寂。

他穿过森林,站在山坡上看见了白雪覆盖的田。天幕暗蓝,农舍窗户是亮橘色。

死神穿越城市与荒原,半夜三更飘然而至。带来了同天气一样凉的笑话与故事。

梆子响了几巡。大宅温婉优雅又知性的女主人和两个孩子也早已安然入睡。会客厅内,戒指上蓝宝石折射的烛光却让他更紧地蜷缩在沙发里。

红茶随着时钟的滴答声缓缓蒸发了水分,在杯壁上留了一圈儿暗色的痕迹:血一般的铁锈色,却仍依稀能嗅出残存的茶味。

壁炉里的火焰也在安静地燃烧,腔调不同的低沉声音轮番响起。暂时名为“Under Taker”的生物千里迢迢,把名为伦敦的城市横空搬运而来,连带着里面的东西一起——死的,活的,半死不活的。名为文森特的旁观者仔细地倾听,应答,调侃。并且以极低的频率不怀好意地调整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故意去反射烛火,看着一双稍带磷光的黄绿色眼睛眯起来再眯起来又眯起来。

……

“——如果小生横尸街头,您会来收尸么?”
就像小生打理街边的石墩子一样。搬到他们应有的去处,需要付出的只是力气,仅仅是力气。
而身份尊贵如他,出力也是薛定谔的。

“我拒绝。”
简洁干脆,一击毙命。

“不过若我也不能幸免于难,而且没有床铺……”

现任的凡多姆海威伯爵有些夸张的叹息了一声,含笑询问银发的死神。

“不知我是否有幸提前体验一下您特制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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